赵力之回忆录:在平遥抗战的日子(2)

1941年至1942年,日伪在华北连续实施了5次“治安强化”运动,对游击区和根据地进行空前残酷的“蚕食”和“扫荡”。从1940年冬至1941年春,日军乘根据地困难之机,加紧对边沿区进行“蚕食”和“清剿”,发展伪军、伪组织,强行建立维持会,收买汉奸特务,强化法西斯统治,实施奴化教育。为了有效地开展对敌斗争,粉碎敌人“治安强化”的阴谋,太岳区党委于1941年2月间在地、县委书记会议上部署了对敌斗争,确定对敌斗争的总方针由“扩大根据地、缩小敌占区”改为“巩固根据地、开展敌占区工作”。据此,我们根据岳北地委关于对敌开展政治攻势的指示,于1941年夏天,由王炯同志和我亲自召开平遥县各区区委书记、区长和游击队负责人会议,统一部署,发起“五月宣传攻势”,并亲自带领大家张贴“日寇必败,我军必胜”等抗日标语,从接敌区一直贴到敌人的炮楼下。仅5月5日一夜就在64个村庄书写、张贴标语600余条,并带领游击队、民兵沿同蒲线公斤,扒掉电线根,使敌人电话中断了数天;毁坏铁轨 8根,致使同蒲铁路线停运两天,吓得敌人接连数天不敢出城,震慑了敌人。
1941年5月17日,我抗日二区区长吴毅民带领7名难友从敌宪兵队越狱回到抗日根据地,我们召开了欢迎大会。
1941年7月,日伪在实施第二次“治安强化”运动时,在岳北地区占县城,设据点,修公路,大力推行“囚笼”政策。根据太岳区党委的指示,8月,我县民兵游击队与介休、灵石、霍县民兵游击队,在交通线上联合发起“八月政治攻势”,开展了为期一个月的交通大破袭。一个月共进行袭击战斗30余次,破击敌人铁路电线条,割回电线座,毙伤俘日伪军近百人,散发宣传品3.2万余份,有力地打击了敌人的“囚笼”政策。
1941年冬,日伪对太岳革命根据地进行“铁壁合围”大“扫荡”。当时,太岳区制定了以主力分散作战,干部和民兵组织掩护人民群众转移,广泛开展群众性的袭扰活动,内外线积极努力配合作战的反“扫荡”方案。为了配合太岳腹心地区的反“扫荡”斗争,我与副大队长甄子文、杨昌义、副政委路文浩,在公安队的配合下,向洪善车站附近的郝家堡敌人据点发起突然袭击,捣毁伪区公所、合作社,缴获步枪6支、手枪1支,俘虏敌伪人员10余名,并缴获了一批布匹物资。战后我们在雷家庄召开了祝捷大会,对战士、群众鼓舞很大。
1942年10月,日军向岳北地区发动了冬季“扫荡”,其笫六十九师团之高村大队、怡土大队分别集结于平遥、霍县。当时,敌人要在侯壁据点东部的东堡村南山头上修筑碉堡,建立据点,驻扎伪军,企图切断我游击根据地与二、三区的联系。他们白天强迫老百姓修建,晚上缩回侯壁据点。我二区游击分队队长张德甫和武委会的张子康、许丙旺、裴仰兵、赵子英、陈丕基、裴德富等同志,在武委会主任王子俊的带领下,与民兵一道,打击敌人在此建立据点的阴谋。敌人白天修筑,我们晚上给他拆掉,并在敌人的必经之路埋设地雷,开展“冷枪”战术,打击来往敌人,前后炸伤了3个日军,解救被抓去修筑碉堡和担水的群众,开展了围困东堡的斗争。我们只要看到敌人押着群众在河里挑水,牲口往东堡村运送建材,就开枪射击,群众听到枪声把水担一扔,把驮子掀翻拉上牲口就跑。就这样我们与敌人持续斗争了22天,敌人伤亡10多人,被迫把修建了3尺多高的碉堡停了工,放弃了在东堡村修筑碉堡的计划,其在东堡南山头建立据点的阴谋以失败而告终。经过顽强的斗争,终于取得了反“蚕食”的胜利,王子俊、赵子英、张子康、裴德富率领的民兵立了大功,受到嘉奖。
1943年5月,在日寇对太岳革命根据地实行“扫荡”的前夕,我得知情报后,决定攻打黎基据点,以便造成敌人后院起火、进退维谷的窘境。事前,洪赵支队支队长张成宽带领游击队二连连长安永富、二区民兵陈丕基,化装成老百姓,接近敌据点进行仔细的侦察,然后针对敌情制定了攻打方案:由洪赵支队的两个班和我带的两个连密切配合,我基干二连连长安永富带领全连实行攻击,基干一连连长张士信带领全连负责掩护打援。我们的部队从黄仓村出发,到午夜以突袭手段,攻入距平遥城只有10华里的敌人据点黎基,捣毁了伪区公所、合作社,毙伤敌人10余名,缴获步枪10多支,并把伪合作社的布匹、食盐、香烟等物资运走,生擒了伪合作社主任,将其抓回苏家庄。伪合作社是日寇掠夺人民财产的基层经济组织。这个主任为虎作伥,搜刮抢夺,敲诈勒索,民女,群众恨之入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因此,我们于第二天在苏家庄召开群众大会庆祝战斗胜利时,当场了他,群众无不拍手称快。袭击黎基据点的胜利,打击了汉奸的反动气焰,震慑了敌人,有力地打击了敌人的“扫荡”阴谋。
1943年9、10月间,日寇对太岳革命根据地实施所谓“铁滚扫荡”,运用“铁滚式三层阵地新战法”,由介休、平遥和白晋路(白晋铁路北自祁县境内同蒲路上之白主镇起,南到晋城止,又称东观到潞安铁路。日军从1940年初开始修筑。由于根据地军民不断破袭,白晋铁路只铺到襄垣县夏店镇)之南关镇出动,妄图先由北向南滚压,然后再由南向北“清剿”,把太岳革命根据地摧毁。我们事先得到情报,敌人在洪善车站和郝家堡据点只有伪军把守,决定再次攻打敌伪三区区公所。战前,作了周密的部署,岳北军分区副司令员李成芳作了战斗动员并亲自到前线指挥作战。洪赵支队由支队长张成宽带领两个连,我带领平遥游击队两个连从苏家庄出发,午夜赶到郝家堡,由我们的内线(公开身份是伪区公所炊事员)打开堡门,基干二连首先攻进堡子,洪赵支队攻占了伪军住的窑顶,基干一连强攻洪善车站,阻挡日军增援郝家堡据点。李成芳同志富有作战经验,他告诉我:“老赵,你听咱们已经打进去了”。果然不假,这次战斗仅用了一个多小时,伪军一个中队大部被歼,伪区公所、合作社被捣毁,伪军中队长宋荣泽等10余名被活捉,缴获步枪20余支和指挥刀两把,并由二区武委会教导员赵子英和情报站站长李林带领民兵,冲进合作社,将布匹、食盐、纸张、香烟、火柴等扛夺出来,解决了我们急需的部分短缺物资。战斗一结束,部队撤回。这次战斗,有力地配合了根据地的反“扫荡”作战,大长了根据地和接敌区人民的斗志。类似以上战例,在八年抗日战争中举不胜举。至于摸哨兵、捉汉奸、割电线、破铁路更是地方武装和民兵的经常任务。百团大战期间,平遥县以游击大队和民兵为骨干,动员农民群众千余人,对同蒲、白晋线主要交通要道开展大破击,破铁路10余公里,割电线余公里,有力地配合了主力部队作战。在战斗中,我们破路、割线的经验越来越丰富,效果慢慢的变好,对敌人的打击也慢慢变得大。平遥县通往岳北地委、专署和岳北军分区的电话,完全是用割来敌人的电话线架通的。同时,我们每年还要完成相关的规定的上交电话线的任务。这种破袭战,常常使敌人成为“瞎子”、“聋子”和“瘸子”。
我们就是这样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紧紧依靠群众,组织群众,在敌人四面封锁的“格子网”里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斗争,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当时在敌伪人员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白天是日本人的世道,晚上是八路军的天下,谁知谁的命运咋样?”除极少数顽固不化的汉奸分子外,大部分敌伪人员对我们的活动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我的家乡介休县板峪村距平遥县普洞敌人的据点只有10华里,敌人很少去骚扰。有一次敌伪军根据汉奸的告密,把我父亲从板峪村抓到普洞敌据点,普洞村的伪村长知道后,赶紧联络了几个村的村长将我父亲保释。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后,我们平遥县委、县政府根据太岳区党委、区武委总会的指示和岳北地委的部署,逐步发展壮大人民武装,保卫抗日战争胜利果实。在战略反攻阶段,我们不仅组织民兵配合主力部队将平遥县境内铁路以南所有据点全部拔除;而且由县委书记、县游击大队政委张健和我亲自指挥,组织民兵和自卫队6000人,在城西南杜村附近破袭铁路10多公里,在洪善东北破袭铁路3公里,使平遥县城和铁路完全暴露在我攻击之下。与此同时,我们在新解放区开辟的群众运动中,十分注意解决好农会和武委会工作的结合问题。二区在开展初期,曾出现过武委会和农会工作之间的不协调现象,武委会干部不让民兵参加农会,怕减弱民兵力量;农会不让会员当民兵,认为既危险又误工。区武委会主任赵子英主动参加了群众运动委员会,认为在群众运动中发展的民兵觉悟高,斗争坚决,战斗力强。因为运动能发现发展民兵的对象,考察发展对象的斗志,同时也能够使农民深刻体验到不掌握枪杆子就不能保护自身永久的利益。从此武委会的干部积极参加群众运动,农会号召好会员要当民兵。在这种密切配合下,两个月的时间,兴旺村、雷家庄、陈家庄、南北依涧等村就发展民兵520名。在大反攻期间,每个民兵都能服从命令听指挥,投入抓特务、追查谣言以及同坏人作斗争等活动中。在爆炸战斗中,以裴德富为首的飞行爆炸队,每炸必中,6次杀敌29名,我们特地给予表扬,飞行爆炸英雄裴德富便成了全县乃至太岳区的一面爆炸旗帜,全县民兵争着要当第二、第三个裴德富。一个群众性的学英雄的杀敌立功运动在全县蓬蓬勃勃地开展起来了。
我爷爷任明瑞曾经拿了一枚爆炸英雄的奖章。可惜文革抄家遗失了。赵县长没有南下,我家流传下来的岁月的故事和同时南下的裴耀唐,冀龙等比较熟悉,出现的次数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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